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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3章

这种威胁的话，对玉珺来说最不值得一提。

她神色坦然：“再苦的日子，当初也不是都过了来吗？高娘娘能在法昭寺长住，我为何不能，更何况陛下难道要比先帝还要不堪，将我今后的路都堵死？”

即便是如今的帝王已同先帝没什么区别，但她也知晓，于帝王来说，先帝是最卑劣之人，他怎会甘愿将自己与先帝相提并论？

赵砚徽咬了咬牙：“好，你可当真是好得很！”

玉珺没将他这话放在心上，好似他气极之下，无言可辩之时也只会说这一句话。

她对着帝王稍稍俯身：“臣妾告退。”

她本就不该站在这里，既然松开了她的手，她便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。

她主动请辞，退到后面后妃的位置上。

而赵砚徽独自一人站在上首，既未曾让皇后紧跟上前，也未曾让盎柔过去，大抵还在因她的话处在盛怒之中。

玉珺颔首立在皇后身侧，旁人不知她归位的缘由，还在想是不是帝王将她驱赶了回来。

而下首的祝词都已念完，远处的烟花也到了尾声，却见最后一缕冲上天的烟花在空中炸开，火光浓烈，直奔昭德殿顶而来。

在帝王身边的内侍高呼一声护驾，在不远处守着的禁军便即刻冲过来。

只是那火光浓烈，接二连三落过来，不过片刻的功夫，昭德殿顶便起了火，冬日里本就燥干，火势一起便怎么也收不住，若是有此刻，禁军此刻定能直接将人拿下，可这火并非是几个人便能挡得住的。

内侍宫女当即向殿外跑去抬水，可这种情形之下也难以维持像寻常调和那般熟练迅速，眼看着殿柱与堂顶的瓦片开始掉落，玉珺心头陡然一惊，下意识便向儒祈那边去看。

却见儒祈被内侍团团围住，却是一脸担心地望向皇后：“母后快走！”

而皇后身边亦有宫女护在前，被人搀扶着向殿外走，却是正好被掉落的瓦片砸在了繁重的衣裙上，烫坏了半个裙角。

她眉心蹙起：“都是干什么吃的，竟会出这样大的乱子，太子快到母后这里，咱们一起走！”

玉珺顿觉耳中嗡鸣，眼前的一切竟都开始模糊起来，最后只剩下儒祈与皇后之间母子情深的场景。

她心中发酸发苦，周遭的嘈杂在此刻尽数化作刺耳的嗡鸣，好似在嘲笑她方才因儒祈所言生出的心软与不舍。

他哪里需要她？他已经有他在意的母后。

没有人需要两个母亲，寻常安稳时的生母与养母在一是锦上添花，而出了事，谁在心中最为重要一眼便知。

而儒祈在被内侍终于一点点护送到皇后身边时，皇后担心不已，直接将儒祈拥在怀里：“你这孩子，当真是吓坏母后了，你不快些走，到我身边做甚！”

儒祈也似终于松了一口气：“母后没事便好。”

他从皇后怀中挣脱，视线才终于向周遭看去，最后落在了玉珺身上。

他当即一喜，开口唤一声：“母妃可有受伤？”

玉珺立在远处，单薄的身子在此刻显得格外孤寂，旁侧漫天的火光更衬得她似刹那间便会消散于此处。

在儒祈心中，她到底还是排在皇后之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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