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少了两个大洋?
赵掌柜把算盘拨得噼啪响,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。他摘下老花镜,用袖子擦了擦镜片,又重新戴上,仿佛这样就能让那笔钱重新出现似的。
"再数一遍。"
赵掌柜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铁栓站在柜台边,手指冰凉。他刚刚己经数了三遍,确实少了两个大洋。
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。赵先生平时总是骄傲地说,张记成衣铺开了二十多年,从来没有少过银钱!
今天竟然少了,还是两个大洋!
"赵先生,确实少了。"
铁栓低声说,喉咙发紧。
兴旺停下了手里的活计,问道:"赵先生,怎么了?脸色这么难看?"
"钱少了。"赵掌柜简短地说,"两个大洋。"
兴旺的眼睛立刻瞪大了:"什么?谁干的?"他的目光在铺子里扫了一圈,最后落在铁栓身上,又迅速移开。
赵掌柜冷静下来,问道:“铁栓,会不会是账记错了?”铁栓道:“不可能!今天做成的每一单生意,俺心里都记着呢,和账本上一模一样,收的银钱,也全部无误,俺都亲手交给您了,俺也看见您放进柜台的抽屉里去了!”
赵先生也努力回忆,做了几十年的掌柜先生,他业务还是很熟练的,居然也把这十八单生意全部回想了起来,每一单卖给了谁,收了多少大洋多少铜板,确实与账目上所记的一模一样,没有半点差池。
难道,放银钱的时候,不小心掉柜台下去了?
可大洋掉地上,响声清脆,大家难道听不见?
不管了,先找找看吧!
于是,赵先生组织铺子里所有伙计——铁栓、兴旺等五个小厮,老裁缝李师傅和两个绣娘,把店里搜了个底朝天。柜台底下、布料堆里、裁缝案板下,甚至连厨房的灶台都翻了一遍。两个大洋像蒸发了一样,踪影全无。
"去请东家。"
赵掌柜的脸色灰败,像是突然老了十岁。
兴旺扭头跑了出去。
铁栓的心沉了下去。张老爷最恨手脚不干净的人。
据兴旺说,去年有个学徒偷了一尺布头,被当场打断了一根手指赶出店铺。
现在丢的可是两个大洋,足够普通人家两个月的开销。
不知这一次,张老爷会怎样找出这个偷钱贼?又会采取怎样的雷霆手段来处理这个小偷?
张老爷来得很快。他穿着深蓝色的绸缎长衫,手里盘着两个核桃,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。听完赵掌柜的汇报,他核桃也不盘了,啪地一声拍在柜台上。
"搜。"
张老爷只说了一个字,声音不大,却让所有人后背一凉。
兴旺立刻上前一步:"东家,我建议搜查住处。偷钱的贼,肯定是咱们自己人。"他说着,意有所指地瞥了铁栓一眼,"外人进不来柜台。"
铁栓感到一阵眩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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