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玉娘捏了颗青杏,酸得眯起眼,却见李承勖正望着楼下,眼神有些发怔。
“看什么呢?”她凑过去。
楼下正有个妇人抱着孩子经过,那孩子约莫四五岁,哭闹着要吃糖人,妇人笑着拍了拍他的头,从袖里摸出块麦芽糖塞给他。孩子立刻笑了,搂着妇人的脖子喊“娘”,声音脆生生的,像含着颗冰糖。
李承勖的目光跟着那对母子走了很远,直到他们消失在街角,才低声道:“五弟小时候,也总这么缠着母亲。”
五郎君平日里最得曹夫人疼,开口闭口都是“娘”,不像李承勖,自记事起便只叫“母亲”。
柳玉娘想起五郎君,那孩子白胖可爱,每次见了曹夫人,总要扑进怀里撒娇,曹夫人虽嘴上说“没规矩”,眼里却满是笑意。
而李承勖,哪怕是请安时,曹夫人虽然语气温柔,充满关切,但总先问“今日练了多少箭”“兵法读了几卷”,末了才一句“身子骨要紧”。
“二郎君比五郎君厉害多了,”她想了半天,才找出句安慰的话,“五郎君还不会拉弓呢。”
李承勖被她逗笑了,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是啊,我十一岁就能sharen了。”
他语气轻飘飘的,像在说件寻常事,可柳玉娘却看见他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,指节泛白。
戏开锣了,锣鼓声震得窗棂都在颤。台上杨贵妃正舞着霓裳羽衣,水袖翻飞,像只白鹤。
李承勖看得入神,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着拍子,嘴里跟着哼:“海岛冰轮初转腾,见玉兔,玉兔又早东升”
柳玉娘听不懂这些,只觉得杨贵妃的笑里藏着哭,明明是欢喜的调子,却听得人心头发闷。
她转头看李承勖,见他眼都不眨地盯着戏台,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竟分不清是在看戏,还是在想别的事。
中场休息时,李承勖忽然问:“玉娘,你说,要是有一天我不是世子了,母亲会怎么样?”
柳玉娘一愣,“这话万一传到夫人耳里,定会罚你的。”
他拉下她的手,眼神定定的:“我是说如果。”
“没有如果,”柳玉娘梗着脖子,“二郎君这么厉害,肯定能一直当世子。”
话虽如此,她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她想起曹夫人每次看李承勖的眼神,像在看一把锋利的剑——既爱它的锋刃,又怕它不够锋利。
李承勖笑了笑,没再说话,只拿起颗话梅塞给她。话梅很酸,酸得她眼眶都红了。
从梨园出来时,天已擦黑。
街两旁的灯笼亮了起来,昏黄的光映着青石板路,倒比白日里添了几分暖意。李承勖的护卫提着盏走马灯,灯上画着《西厢记》的故事,张生和崔莺莺在灯影里相依相偎。
“你看他们,”李承勖指着灯上的人,“最后没成眷属,是不是很可惜?”
柳玉娘摇摇头:“书上说,他们后来私奔了。”
“那是戏文里的好话,”他忽然停下脚步,认真地看着她,“真到了乱世,才子佳人哪有好下场?要么被兵戈拆散,要么被权势逼死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像块石头砸在柳玉娘心上。
“二郎君别瞎说,”柳玉娘低下头,踢着脚下的石子,“我们在王宫,好好的。”
李承勖没再说话,只是牵住她的手往回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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