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
窗外,一道身影沉默伫立。
董雨甜透过玻璃,看着周立宸在魏茹怀中崩溃的模样。他挺拔的肩膀微微颤抖,手腕上的纱布刺眼地提醒着她——他宁可自伤也不愿回到她身边。
她的拳头紧握,骨节发白,但心中翻涌的不是愤怒,而是窒息的钝痛。
她想起他曾跪在雪地里,固执地陪她冻到高烧;想起他胃病发作时还悄悄塞给她薄荷糖,轻声说"这个能缓解苦味";想起他消失的三年里,她疯了一样满世界寻找,最后在佛前磕破额头,只求他能回来
她曾发誓要永远守护他。
可现在,她却成了把他逼到绝境的人。
"董总,还要继续吗?"身后的助理低声问。
董雨甜没有回答。喉咙发紧,视线模糊——那是周立宸抬起头,茫然望向窗外,目光却穿透了她,仿佛她早已不存在于他的世界。
多可笑。
她曾以为只要足够强势,就能把他抢回来。现在才明白,真正的爱不是占有,而是放手。
"撤销所有安排。"她转身走向电梯,声音沙哑,"立刻。"
电梯门关上的瞬间,一滴水珠落在手背上。
她怔了怔,抬手触碰脸颊——
原来,她哭了。
三天后。
周立宸的情况逐渐稳定,但腕间的伤疤依然狰狞。
魏茹寸步不离地守着他,连夜晚都睡在病房的椅子上。某个凌晨,周立宸从噩梦中惊醒,发现她正握着他的手,眉头紧锁,眼下带着浓重的阴影。
他轻轻抚平她的眉心,惊醒了她。
"怎么了?伤口疼?"她瞬间清醒,声音沙哑。
周立宸摇头,忽然问:"为什么不放弃我?"
魏茹沉默片刻,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那是年幼的她,蜷缩在角落,门外是父母激烈的争吵声。
"因为我深知被抛弃的滋味。"她轻抚照片,"立宸,你值得被坚定选择,就像你选择继续活下去一样。"
周立宸的泪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
一周后,他们回到工作室。
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牛皮纸袋,里面是飞往挪威的机票和字条:
【立宸,这是我欠你的极光。——董雨甜】
周立宸将机票放进碎纸机,在纸张碎裂声中握住魏茹的手:"我不需要极光。"他指向窗外,"有你在的地方,就是我的晴空。"
远处高楼,董雨甜放下望远镜,转身走向机场。登机前,她最后望了一眼这座城市——这里藏着她穷尽一生也无法挽回的爱,和一场迟来的醒悟。
飞机冲入云霄时,她闭上眼,任由积压多年的泪水倾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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