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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，要付酒席结尾款了，你怎么不见了？

“你把我岳母气进了医院，我忙着给你擦屁股，你反倒躲得远远的。

“苗苗找了你老半天，她不能久站你不知道啊？！”

纵然我对他已经放弃了希望，可听到他能这么理直气壮，我的心还是拔凉。

我冷冰冰说：“我已经在回老家的火车上了，以后就不掺和你家的事情了。”

他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：

“什么？你把祸闯下你就想走？谁来陪护我岳母？

“苗苗又怎么办？月子至少要坐满42天，你也是个女人你不知道吗？这才30天！

“我还要上班，小宝谁来照顾？

“你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，还想甩甩手轻松走人？”

我被气得高声反问：“这些关我什么事？我和你爸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把你养大，没见到你孝敬过一分钱，现在还要我继续给你当牛做马吗？“

邓亮顿时在另一头咆哮：“你以为我是你养的那些猪，养肥了就想拿我换钱？”

我听到赵苗在电话另一头给邓亮说：“让你妈赶快下车，她就是跳车摔瘸了，也得给我回来给我妈谢罪，否则我和你没完！”

邓亮立刻传话：“你要是还想有我这个儿子，你就立刻下车，买最近的返程票！否则，以后你别想见你孙子！”

我气得太阳穴一跳一挑，掐断了电话，关了手机。

周围一片安静。

同车厢的人都在看我，目光里全是同情。

不知谁说了一句：“哎，有时候养孩子，还真不如养猪呢……”

第二天早上五点，火车到站。

老伴儿披着破了洞的军大衣来接我。

他从我手里接走行李，沉声对我说：“委屈你了，咱们回家。”

这一刻，绷了一路的眼泪哗哗流下。

到家后，我病了一场。

高烧持续不断。

老伴儿慌得连夜打电话给女儿和女婿，一起把我紧急送去县医院，轮流陪护。

等终于退烧，已经是三天之后。

老伴儿嘱咐女儿照顾好我，他定了火车票，行李包里装了以前放羊留下的鞭子，要去教训邓亮。

他蹲在墙根抹眼泪：

“我给他打电话，说你被他气病了，一回来就进了医院。你猜他咋说？

“他说，这就叫一报还一报。你把他丈母娘气进了医院，这就是你的报应！

“他说，要想听到他的关心话，就让先把满月宴的尾款还给他，还有他丈母娘的住院费。

“我非得去打他几鞭子，问问他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这些话的。”

我拖着病身子拦住了他。

“有什么用呢？

“打一顿，就能把他打好吗？

“说不定他还要报警抓你坐牢。

“以前三十年的付出，就当是养的猪临出栏时病死了吧。”

这个年关，和过去一样，女儿、女婿把我们老两口接过去，和亲家一起过。

等过完年，天暖和后，我和老伴儿还是决定继续养猪。

以前挣钱，上为了孝敬老人，下为了养育孩子。

尤其是邓亮，上大学、留京、买房，还有结婚生子……为了他的日子，我和老伴儿累死累活，却没落着好。

从今往后，我们要为自己养猪，比养儿子强！"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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