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书本网>我开当铺的，典亡妻还想赊账？没门！ > 2（第2页）
2（第2页）
第二天，当铺的门又被推开。
来的是几个自称是顾家亲戚的中年男女。
为首的妇人是顾伟的姐姐，她一看到我，怒气飙升。
“就是你这个神棍！把我弟弟害成这样的！”
她冲上来，唾沫星子横飞。
“你到底给我弟弟灌了什么迷魂汤？他现在为了那个狐狸精，连祖宅都要卖了！”
身边的男人也附和道：“那可是他跟弟妹结婚的房子，里面全是他跟弟妹的回忆！”
“他说卖就卖？他疯了吗！”
当初也是这群人。
他们围在我的柜台前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我。
“老板，求求你了，你就收了我弟弟那段记忆吧。”
“他再这样下去会死的！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看着他亡妻的照片，不吃不喝。”
“人死不能复生，活着的人总得活下去啊！”
“只要能让他忘了那三年的痛苦，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！”
我调出了顾伟典当记忆那天的影像。
影像里，顾伟形容枯槁，眼神空洞，瘦得只剩骨头。
他跪在我的柜台前，声音嘶哑地哀求。
“老板，我求你，把那段记忆拿走吧，撕心裂肺地疼！”
“我一闭上眼，就是我妻子在病床上的样子，她化疗，呕吐，她抓着我的手，说她好痛。”
“这份爱带来的痛苦，要把我撕碎了，求你让我忘了吧。”
影像播放完毕，当铺里一片死寂。
妇人看着影像里痛苦不堪的弟弟，张了张嘴，又叹了口气。
我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盛放记忆的水晶瓶。
“你们看，是他自己求我的。”
“我只是个商人，满足客人的需求而已。”
“他用极致的痛苦，换来了新生和金钱。”
“现在他有钱，有新的爱人，马上就要有新的生活，你们不是应该为他高兴吗？”
妇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
“可我们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！他忘了弟妹就算了，怎么连亲儿子都不要了？”
“那个林薇薇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！整天撺掇我弟弟花钱，现在还要卖房子！”
“你把记忆还给他！我们不要他忘掉！”
我笑了，真是异想天开。
“抱歉，当铺的规矩，落子无悔。”
“典当出去的东西，概不退换。”
“你们当初支持他忘记过去，就要承担忘记的后果。”
我将擦拭干净的水晶瓶放回架子上。
那里面装着顾伟视若珍宝又痛不欲生的三年。
瓶身上贴着标签【至死不渝的爱】
“宇宙是守恒的，等价交换罢了。”
我淡淡地说，“他典当了极致的痛苦，与之相伴的爱，自然也一并消散了。”
“这不公平！”
我抬眼看向他们，“当初你们觉得用一段记忆换他一条命，很公平。”
“现在，你们又觉得他不该忘了对亡妻的爱，不该对儿子冷漠。”
“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？”
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“慢走，不送。”
那群亲戚被我堵得哑口无言，最终只能愤愤不平地离开。
当铺的门关上，隔绝了外面的喧嚣。
我拿起那个名为至死不渝的爱的水晶瓶。
瓶子里，光影流转，男人抱着女人，在医院苍白的走廊里，无声地痛哭。
爱是淬了毒的蜜糖，让人沉沦，也让人毁灭。
而我只是个旁观者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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