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市的夜晚从不真正沉睡。
当林序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他那间位于旧城区公寓时,窗外依然闪烁着稀疏的灯火,像散落在黑色天鹅绒上的碎钻。
然而,在他眼中,这片熟悉的夜景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无形的、冰冷的薄纱。
赵快乐脸上那空洞的泪水,以及情绪视觉下那个狰狞的、吞噬一切的“空洞”,如同无法驱散的幽灵,在他脑海中反复上演。
他洗了一把冷水脸,抬头看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脸,眼底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。
那种被强行“抽空”的虚无感,即使只是作为旁观者去感知,也让他感到一阵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恶寒。
什么样的技术,或者说,什么样的“存在”,能够如此精准地定位并剥离人类的特定情绪?
这背后隐藏的目的又是什么?
仅仅是为了让一个喜剧演员当众出丑?
这想法太过荒谬。
他本能地感觉到,赵快乐的案例,可能只是冰山浮出水面的微小一角,一个更大、更黑暗的图景正在城市的阴影下悄然铺开。
这种对未知的警惕,让他久违地感到一种熟悉的焦虑,仿佛又回到了在警队时,面对那些最棘手、最违背常理的连环案件初期。
他打开冰箱,取出一罐冰咖啡,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稍微清醒。
他需要整理思绪,需要将那个“空洞”的感知细节记录下来,寻找任何可能被忽略的线索。
就在他刚在电脑前坐下,准备调出赵快乐案发现场的警方初步报告时,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。
屏幕上闪烁的,依然是高强队长的名字。
林序的心微微一沉。
这么快?
他接通电话,还没来得及开口,高队急促的声音便像子弹一样射了过来,背景音里夹杂着警笛的呼啸和嘈杂的人声。
“林序!
又一个!
可能需要你立刻过来一趟!”
林序握紧了手机,指尖有些发凉。
“同类型?”
“性质更恶劣,但‘症状’他妈的离奇地相似!”
高队的声音里充满了匪夷所思的情绪,“城西,‘蓝调’酒吧后巷。
我们盯了半个月的通缉犯,外号‘屠夫’的刘猛,持刀挟持了一名女人质,正在和我们的人对峙。”
一个凶名在外的暴徒,挟持人质……这听起来与赵快乐的案子风马牛不相及。
“然后呢?”
林序追问,预感越来越强烈。
“然后?”
高队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荒诞的语调,“就在我们准备强攻的时候,这家伙……这家伙突然就像被按了暂停键,接着是倒带!
他把刀扔了,放开了人质,然后……然后他妈的开始对着我们哭,不是暴怒那种,是……是忏悔!
说他错了,对不起父母,对不起社会,请求我们给他机会重新做人!”
林序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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